2011年10月18日 星期二

變成研究生

天氣已經冷到洗完澡皮膚乾澀,要擦乳液了,我把Joelle Hsu送我的乳液打開,聞到的都是碩一的味道。

雖然我很會做夢,但上研究所以前我是個不做惡夢的人,最差的夢就是籠子裡的小鳥突然死掉了,或者要比賽了沒穿泳衣,還是裁判吹哨了我的襪子怎樣都脫不下來。可是,上研究所之後我卻惡夢連連,各式各樣追殺夢。例如被老闆追,瘋狂跑過大街小巷人家家還有森林與草坪,最後抓到我,拍拍我的肩膀說「我是來解救你的,你跟我回去,以後早上在我辦公室念書,下午在我辦公室工作吧」。夢到我讀的幼稚園出遊,我很不滿地說為什麼要陪老師參觀廠商,我又沒拿佣金,就被幼稚園園長追,追到我跳窗戶,然後警察也來追我,還騎重機逃跑。也夢過被巨人追,最後巫婆收留我。其實應該還有別種追殺夢,但是我暫時想不起來。(慢吞吞小姐提醒我:有次夢到和唐太宗李世民一起在人社院飛簷走壁,後面得人拿箭咻咻咻射我們,我們兩個武功高強,反手一抄就抄下一大把箭,還可以敏捷地游上高牆逃)(還有,曾夢到睡過頭索性賴床不去上課,老師居然開我宿舍的門,我看到他立刻很慌張的說了當週的提問,他抓起我放在床邊的衣服丟到我臉上說「去教室提問吧」)


碩一的情緒說焦慮當然是焦慮,但好像也不只是焦慮。剛進研究所的時候,對社會所的不滿不敢公開抱怨,和同學也沒那麼熟(說到底我還是沒種的人,哈哈哈)我對老師言行不一滿肚子火(不是生活與學術的,是嘴巴和課堂的),說「這不是理論課」那你就不要這樣考試啊!!!我反覆地想,我進社會所是為了了解社會、學習怎麼做研究,不是在這裡背誦死人的書,也不是把老師的話當聖旨(哈,對不起,我當時對於逐字稿,相當不以為然)。

當然,我現在寫這些,就表示我有新的想法了(不然我那麼俗辣~),我覺得這些我不滿的、不舒服的過程(例如我最不滿的社會分析之類)其實再再重新塑造了我的想法,企圖把我「變成」一個「學術」的人。不管是讀書的方式、寫memo的方式、思考問題的方式,甚至連鼓起勇氣提問(雖然大多數時候我都是默默低頭看讀本裝忙,或者將自己安穩地隱身在人群之中)都讓我變成不一樣的人了,而且是在我不知覺(都忙著不爽為何要背死人的話)的情況下。

下學期的方法論,對我有兩個重要的意義。第一當然是儘管充斥挫折但我終於一步一步好好地面對英文(每週的X月之夜也讓人不得不面對英文XD),真的很感謝麥田捕手的情意相挺,想到這一切,仍有很多情緒暖暖地滾動在胸膛。第二個意義是我很紮實地再次學習如何做出一個符合社會學期待的研究。雖然是依據「做出一個研究」的步驟在設計課堂,可是這個過程不僅生出一份作業,也培養了對社會學研究的鑑賞力。我很喜歡麥田捕手一直問我們「如果這個研究,不用這個理論,它還可以用什麼?」(理論可以改成田野、文獻回顧或任何當週的主題)透過回復研究者的視角,我重新了解每週閱讀的研究,它是怎麼做出來的?還有,符合這篇的主題,我要怎麼樣才能寫一個好的社會學研究?對社會學這個專業的鑑賞力,也在每週的討論(被逼問)中慢慢地具備了。

所以,當時的不滿,現在回想起來,可能可以解釋為「變成研究生」的一種副作用。

碩一花了很多時間在生氣,對體制不滿,對考試不滿,對自己不滿,對英文那麼多不滿,我念的是社會所耶!為什麼問題都卡在英文!(之類的文,不勝枚舉了,可參考我近半年最得意的一篇:後殖民的文章怎麼有臉用英文寫?

不過我還是被變成研究生了。不管在這向前走的過程中我掉落了什麼,我都和一年前完全不一樣了。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