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23日 星期二

我真的好想念

嚴格算起來,離開池畔生涯已經7、8年了,若寬鬆的算也至少有個3、4年。

有時候,我真的好想念池畔單純而滿足的生活,快就快、慢就慢,每天游的好不好,都很清楚。(雖然,我絕不會忘記選手生活的壓力有多大,在十來歲的年紀就得面對失之毫釐差之千里的競賽生活。每三個月就要面臨一次全國賽,風光的背後亦有許多酸楚。)不過,那時候只要努力、順服、忍受痛苦同時也品嚐痛苦背後的成就感。每天都在測試極限,但是測試極限之後往往很爽快。壓力與成就感一體兩面的刀鋒生活有好有壞,壓力有多大,成就感就有多大。

雖然當選手也會面對很多不公平、不公義、黑箱作業,可是努力的痕跡很清楚;雖然也會有無語問蒼天的時刻,可是每天都有滿足和快樂鑽進我心中,哪怕只有一點點,都很清楚。讓人可以抓住那小小的滿足睡著。

2012年8月9日 星期四

還好沒有擦槍走火

最近重看大學時的日記和schedule本,發現以前的生活真的好豐富又好精采。而且,看得出來大學時的我是個很有活力和信心的人啊(是個真的很有趣的人,不是靠戲謔成為有趣的人),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我很想知道,所以開始回想那段無盡痛苦的碩一暗黑日子。

回去看碩一的足跡,不論是日記、網誌、或是那些很失控但我不曾言說的行為,我忽然很慶幸沒有多錯任何一步,還好這一切沒有擦槍走火。

當時的壓力到了臨界點吧,雖然我不承認也不想把它想的那麼嚴重。但回頭看卻覺得好像比我以為的更嚴重些?

2012年7月22日 星期日

最美的風景

碩班沒有意外的話剛好過了一半,前半是身不由己的修課,後半可以寫自己想寫的論文了!好像電動玩具的賽車,開到草地上就會行駛緩慢容易翻車,說不定不慎便火燒車......而草地就是我沒想清楚的路,也不是真的渾渾噩噩,而是找不到那條走來始終如一「我要的路」。過了一年半,總算覺得自己走在「我要的路」上了,即使不是所謂的好路也沒關係,這就是我要的路。我從來都不祈求前方的路平坦康莊,但求我能勇敢而穩健地像前走。

回去看這一切的腥風血雨,碩一沒什麼好說就是痛苦徬徨不安憤怒瘋狂想休學,碩二上則是另一種困惑,困惑自己是誰?我在哪裡?我該去哪裡?我能去哪裡?我想去哪裡?我會去哪裡?我幾乎不知道要如何看待自己了。整體生命情緒不停不停往下跌,最差的那幾天我甚至萌生了死掉其實也沒什麼關係的想法,不是想死,只是對活著真的覺得好累又沒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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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念英文(和不想念英文)的那幾個小時都會很暴躁,但我現在每天都有開心的起床,滿足地睡著了。和之前每天要死不活真的差太多了!

2012年6月7日 星期四

永遠的難關

這篇文章我至少寫了五篇草稿,始終沒有一篇寫完。

即使我總是想要說服自己為何不擺一擺手瀟灑地說「唉你們都不懂啦」然後就讓這些痛苦過去,但我依然很急切地想寫一篇關於念英文有多痛苦的文章(呃,雖然先前確實也寫滿多了)。我默默地想:我再怎麼寫,不懂的人還是不會懂、你們這些英文好的人怎麼會明瞭那種怎麼看也看不懂的人的辛酸、總是在排列組合英文句法、所有單字都是生字都得去查三遍以上那有多麼令人沮喪。


你們只會說我耐不住煩、沒碰過人生困境,你們才不會懂每看一頁都要落淚的難過。


而我不希望這些眼淚輕易地被自己遺忘。還有那些多麼沮喪的夜晚。就算有人覺得「嘎有這麼誇張?」或是「這都是你自己放大的吧!」那也無妨,只要這些充斥著負面情緒的文字能叫未來的我別忘來時路,並且撫慰任何一位看見本文且正走在難關路上的可憐人,就夠了。

還有另一個原因是:我隱約覺得最難的難關已過(希望這不是個誤會)。最難的難關已過,不代表接下來是光明坦途,可能依然還是好幾年的辛酸難過;但最難過的過了,我這麼相信著。最難過的過了,就表示未來不會那麼痛苦了。不在最痛苦的時候記錄,要何時?


2012年5月22日 星期二

逼迫或是陪伴

這次回家和媽媽聊天,講到念英文真的好痛苦,怎麼念都沒有任何反饋,「不過也是有進步的地方啦,之前念英文大多是必須上台報告或是懷著應付應付的心情混過去。雖然現在我還是很討厭念英文,但是真的有開始面對它,把它列入我想要做的事情之一,就算痛苦不減」。

聊一聊,我媽說「寶貝啊,真的很希望你趕快克服英文障礙,你對英文那麼排斥,我會一直覺得是我教養你過程中的一個缺憾」說到這,我國高中時,持續上了四年多的英文家教(我一直很不願意上課,因為我都跟家教老師到處吃喝玩樂,而我爸媽也知道我都在吃喝玩樂,但還是持續要求我去上課)。事後回憶,我始終覺得爸媽抱著某種「不希望對我愧咎的心情」給我英文課的機會;這樣也好啦,當我大四、碩一拿著游泳家教賺來的錢換[痛苦的]英文家教課時,實在是沒臉有任何怨言。不過,我始終沒跟爸媽核對他們當時要求我上英文課的心情或動機究竟是什麼。

我媽持續闡述:「我當時一方面覺得,在使用母語還沒有完全成熟之前,刻意學習第二種語言的程序不對;並且我們和我們的同學也是國一開始接觸英文,大家上大學讀原文書也沒什麼問題,很多人後來還出國唸書,所以我們更覺得不需要也不應該提早學英文。另一方面,我特別討厭覺得學會英文就很了不起的那種想法,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我真的很不希望你們覺得學英文很厲害,那充其量不過是個工具」(學術翻譯:啊就是你們對英語霸權的敵意、對文化殖民的排斥啦XD)

2012年5月9日 星期三

打掃阿姨

從大學二年級搬進學校宿舍起,我一直在思考究竟應該怎麼面對打掃阿姨?所謂的面對不只是遇到該怎麼互動,而包括思考這件事情的態度或立場。

當我在路上遇到一個認識的人,不管是齋媽、老師、同學或助教課學生,我都會打招呼(但我認人能力不是很好,如果有我沒認出來的人先說聲抱歉了)所以,我平常怎麼對人,我也決定要這樣對待打掃阿姨。但是。大學宿舍的阿姨打掃時會遇到很多很多學生,他們似乎很習慣頭低低、視線望向地面;我記的很清楚,我決定和阿姨打招呼時,總是「對不到眼」。一開始我很困擾,我不喜歡這些辛苦替我們清掃的阿姨好像隱形人物的感覺(似乎他們不屬於這個空間、他們「打擾」了屬於這空間的人);但我又不知道該怎麼打破他們望向地面的習慣、或是該怎麼開口。某個時刻我福至心靈鼓起勇氣特地說了一聲「阿姨謝謝你!辛苦了!」他露出驚訝的表情對我笑笑,從此更鼓勵我一定要和每位阿姨打招呼。其中幾位阿姨在我不住大學部宿舍後,在路上遇到還是能認出我來,開心地對我笑笑。

2012年4月27日 星期五

亂七八糟做脆梅

這次到花蓮台東做田野兼玩耍,某日走197縣道往南,途經布農族部落,借廁所,受到族人熱情地款待與邀約。臨走前得到一包新鮮梅子,非常漂亮,顏色均勻乾淨,幾乎無缺口破傷。布農族朋友交代我脆梅醃製法,極其簡單:洗乾淨、用糖或者用鹽醃三天就可以吃了。

我高興地說好,還說那我會各一半一半。「不是不是,只能用鹽,或者,用糖!」我趕緊澄清表示我會把梅子分兩半,「分別」用糖「或者」用鹽。才得到婦女們安心滿意的臉龐。

2012年4月20日 星期五

那不叫做喜歡

以前到現在,很容易被問「你喜歡游泳嗎?」「你不會想回去游嗎?」「你不會懷念比賽的感覺嗎?」若要很粗淺而快速的回答,喜歡啊、想啊、懷念啊。但我會覺得,那不叫做喜歡,比喜歡更多、更難解釋。

小時候很喜歡在水裡的感覺,沒有重量,可以翻來滾去。練游泳10年多以來,從來沒夢過自己游泳(一直到不練游泳四五年後,大概是兩年前暑假,才開始「游泳」夢,而且大多很搞笑)。但那些孩提時還練游泳的日子裡,倒是常常夢到我在天上飛;在天上移動的感覺,就跟水裡一模一樣,踢水、划手、前進。很舒服、自在。

當選手,游泳對我來說早已不單純是「喜歡在水裡的感覺」,還喜歡比賽的辛苦和甘甜,喜歡訓練的成就感,喜歡游泳帶給我的團隊歸屬感,我喜歡做一個游泳選手的「各種面相」。

2012年4月17日 星期二

做一個深刻的人

升大一的暑假做了一堆很讚的事(玩樂上啦),例如考救生員、服勤、單車環島、露營、衝浪等等。當時我從別人的眼神中理解這些是令人羨慕的行為,我默默許下心願:要一直創造各式各樣不同的回憶,不要老是說我升大一的那年如何如何,要能說上個月、去年如何。回頭看來這個默默許下的心願一直很成功(可能天性如此,叫我如何不玩樂?)

上次,和某位原先並不相識但好可愛的前輩吃下午茶,稱呼他H好了。聽聽覺得他的人生未免也太酷炫了!這裡就先不描述別人的人生酷在哪裡好了(他可能也不想用這種方式出場吧?)但仔細想想,難道只有「酷」嗎?我想他從來沒有在哪一個階段做什麼譁眾取寵的事情(甚至有些跌破身邊的人眼鏡、或是令身邊的人抓狂的行為),他只是一直做他「想做」的事情罷了。

2012年4月15日 星期日

遍體鱗傷繼續撞牆

標題到底怎麼下比較切合我心呢?「英文與撞牆」「撞牆與英文」「不斷撞牆」還是吃了新鮮脆梅又酸又澀的「好喜歡/好想要撞牆」??

英文就像是擋在前面的一道牆,看不出材質,不過顯然很堅固。我用正面撞、右邊撞、左邊撞、屁股撞、腳踢手推都不動如山,不過身上的瘀青和傷口倒是逐一添加一筆沒少。身邊的人大多沒遇到這道牆,或者走個稍微喘氣的上坡就過去了,所以紛紛指責「牆在哪?你只是懶不願意往前走罷了」。三人成虎。我聽聽,覺得似乎有道理?所以鼓起勇氣往前走,碰的一聲又撞牆。然後我決定再試再撞,每天都在那裡撞牆。碰碰碰,撞撞撞,痛痛痛,撞撞撞,然後大家說唔你一定是沒走對路。喔你沒努力撞啊。那有痛?你自己放大你的感官吧。

2012年3月18日 星期日

包裝紙?瀏覽櫥窗?

不管哪一個學科,總會有一些屬於自己學科的預設,如果把以上的「學科」兩字換成「團體」也一樣。社會學是一個學科,它也形成屬於它的團體。在這裡,有一些屬於我們的價值觀、也有屬於社會學主流的意識型態。

我很幸運,過去未必認為是「好」的生命經驗,恰巧某部分符合了社會學這個學科的主流。不一定是「身分」,而是那些生命經驗帶給我一些體會、看到一些事情,所以我比沒經歷過的人能稍快地理解那些「不正常」「特殊」。這樣講很抽象,我舉個例子吧。

日前,一位善良、在我眼裡極美麗的女孩,坐在地板上述說療養院的故事。我和她一起哭紅了雙眼,我說我都懂,我也曾有親密的人住在裡面。當時我既不是主要的照護者、也不是情緒的支柱,我受到保護而沒有太多負擔(不管是物質、時間還是心靈、情緒的)。但那樣的經驗還是讓我對於精神病有更多一些些(即使只有一些些)的理解;對於醫療體系的不健全、對於常民面對醫療論述的無力,我掉著眼淚說我真的懂。

2012年2月28日 星期二

莫忘初衷

這次去春*鬧,本來是不抱太大期望的,總覺得就是個政治活動。尤其撰寫參加營隊動機的時候,不要說處於最想休學之時(畢竟我研究所一天到晚在想休學)也是心情最谷底之時。同學說「本來的美食已經變成一團大便」我笑「對啊然後現在還要寫食記告訴他們大便多好吃,拜託,讓我吃更多吧!」

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我多麼嚮往社會學之路(明明就想休學到爆炸),以及我喜歡的東西和某些研究主題多麼的契合,反正一堆「屁話」,也是很符合大便美味這個主題。

可見我說大便很美味的功力也是還不錯,所以寒假根本還沒開始就收到四大本閱讀資料。安排寒假,只要看到那三天就想罵髒話,未免也太礙眼!

2012年2月11日 星期六

寫在旅行之前

遺書

如果這個電腦由別人打開的話,那麼我一定是出了非常嚴重的事情,非死即重傷。

如果是這樣,我感到非常非常抱歉。我想到,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很可能再也無法擁抱你們,我已鼻酸。所以,我一定會用盡我的一切可能,小心謹慎地向前。

我知道我總是在做一些違法犯紀、邊緣又瘋狂的行為,雖然我總是以為我能掌控全場(顯然這次我誤會大了)但真心地希望你們能原諒我的莽撞(偷用一下林克孝的梗)。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傷痛很久很久,但我想我的一生也已經很值得了,儘管還有很多人生的酸甜苦辣沒嘗到,但我已經也沒有任何一天感到遺憾。

2012年1月13日 星期五

給親愛的好夥伴(08年會議論文與逐字稿事宜)

Dear 林宜、蓓婕:

前陣子在念書、想論文,甚至可以說人生,幾乎都達到最低潮,還好最近似乎有撥雲見日的趨勢,希望一切會越來越好。

低潮其中一個因素是:覺得思考論文題目時一點進展都沒有!似乎始終原地踏步。直到有天,我忽然想,事實上用不著把「原地」設在2011年九月(我從那時候正式開始思考是否要用「游泳」這個議題當做我的碩論?)如果把原點設在2008年的夏、秋、冬,原點回到那些我們一起又哭又笑的日子,或許這兩三個月來的探路就有意義。

於是,我以〈專業化或國族化的全控機構?左營國家訓練中心的科學、權力和規訓〉為題,投稿了2012年輔大研究生研討會,往後也會以「左訓」當做整個競技游泳發展的關鍵支點,來發展我的碩士論文。(如果一切沒有意外的話啦!)不過,我要為沒有在投稿前便徵詢二位的同意致歉,因為寫的倉促,考慮有欠周詳。(但我現在都還來得及撤稿喔,只要去鞠躬就行了。

2012年1月12日 星期四

黑夜的盡頭不一定是白晝

黑夜的盡頭不一定是白晝。

很巧妙地,每在問題解決不了時求援,往往在得到幫助前便飛快解決,屢試不爽。譬如在網頁上找東西(我的專長:什麼東西都寫在網頁上了,可是我什麼都找不到)已經找了兩小時頭眼昏花,終於忍不住叫別人幫忙,在對方搞不清楚狀況前我卻自己找到了!

這次也是一樣,雖然時間不是一兩個小時,是一年多。

碩一整年都過的很不開心,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拼命讀自己不喜歡的書、接受那些不知道能幹嘛的理論(當然,我還是得重申,我並不是沒有收穫,在這個學科的專業化歷程中,我自認我被規訓的很不錯)以及永遠都是哭點的英文很爛,簡直快要把我給搞死。

整年來我都一直告訴自己「我不是來這裡背死人的書、我不是翻譯機,我要學的是思考和研究!!!」(這裡先姑且不論社會所到底應該學什麼)但真的到了碩二,比較多時間(呃,其實我也沒有比較多時間,只是「看起來」重心不再只是應付層出不窮又不知所云的理論)花在題目上,我卻原地踏步兩三個月(之前某篇網誌詳細地崩潰過了XD)這一切情況加起來,叫人怎能不崩潰。

2012年1月2日 星期一

認真看著自己

字句,擁有「安頓」的功能。字句,把我們「放置」在某個地方。當我們失去了立足點、生命重心或是情感依歸的時候,字句是一片穩固的大地;字句給了那些沒有形狀而難以克服的東西一個形狀。最重要的是,字句讓我們與別人接上線,讓我們進入群體,讓我們在群體裡面覺得自己不只是一個集痛苦和紊亂情緒於一身的人,我們不只是眼淚、憤怒、麻木。字句是開端;而只要有開始,就有希望。(節自《我們嫁給了工作》P232)


2012年的第一天,日子出了點差錯,不過都不是太嚴重的事情。現在把不負責任的行為分成低頭道歉、鞠躬道歉與下跪道歉,今天出錯的「幾件」事情(不是「一件」事情,是「幾件」事情。),大概都是屬於低頭到鞠躬之間的等級。